拜登在访问东京期间的新闻发布会上做出了上述表态。拜登表示,他回到美国后将马上同财政部长耶伦讨论降低甚至取消一些对华关税的问题。这是拜登第一次直接谈到目前对华产品的关税。不过美国总统也没有放过机会澄清,他本人并没有引入任何关税,而是上届政府遗留下来的。
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在对华贸易战的高峰期,将几乎所有中国出口到美国的商品都囊括在了保护性关税之下。在他总统任期结束时,他与中国签署了所谓的第一阶段贸易协议,要求中国在两年内购买美国产品的金额为在 2017 年基础上至少增加2000 亿美元。特朗普虽然马上取消了一小部分关税,但绝大多数关税仍然保留了下来。特朗普解释说,这是为了保持对北京履行义务的影响力。中方形式上没有履行协议,但时出于无法控制的原因。 COVID-19 疫情、能源价格波动、供应链中断都使中国无法将采购量提高其最初 2000 亿美元目标的 60% 以上。
与特朗普不同,拜登政府选择放弃突然行动,顺其自然。一方面,华盛顿没有因中国未能遵守第一阶段协议而采取报复行动。另一方面,先前的关税也未取消。而且情况变得更糟了。如果说特朗普批准对数千种商品的关税延期以防止美国经济严重下滑的话,那么拜登在延期结束时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美国贸易代表戴琪此前仅宣布将恢复约300种商品的关税豁免。
不过,现在美国政府下一步如何行动问题上存在分歧。经济集团——财政部和贸易部——主张取消关税,或者至少是大幅降低关税。他们听到了从未只吃过关税政策的企业代表的声音。此外,正如美国财政部长耶伦所说,关税进一步加剧了美国通胀形势,这已经打破了所有记录。而美国贸易代表和国家安全顾问坚持维持原有关税,避免对华示弱,应继续对北京施加最大压力。
市场对拜登关于可能做出让步的表态的反应很好地表明了白宫通过发动贸易战取得的实际效果。可以说,亚洲市场根本没有理睬这一消息,而美国市场则相反,较此前活跃。最渴望取消关税的是美国公司。清华大学战略与安全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员卞永祖在接受卫星通讯社采访时指出,美国的这项政策对美国本身造成的伤害比对中国更大。
卞永祖专家说:“是的。从关税角度来看,美国明显更加需要中国的商品,提高对华商品征收的关税不仅没有过多影响到中国经济,反而给自己带来了不少问题。当前美国国内通胀严重,对美国经济包括企业的运行都造成了巨大压力。而且美国是金融化程度非常高的国家,通胀上涨对美国的金融体系和金融市场也是一种巨大压力。在这种情况下,但凡有利好消息放出,比如有可能会降低对华商品征收关税,投资者就可能会认为美国的商品供应会增加,推动通胀下降,减轻金融市场的压力。所以美国股市会表现比较积极。
“亚洲国家大部分都是制造业国家,关税变动带来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再加上亚洲经济金融化程度没有那么高,更多的是依靠实体经济,所以消息放出来后对亚洲股市的刺激作用明显更小。我认为这也可以说明,亚洲股市相对美国更加健康一些。”
2017年就在贸易战开始之前,美国对华贸易逆差为3750亿美元。到 2021 年这个数字已达3965 亿美元。尽管被加征关税,中国并没有停止向美国出售商品。一是多年来中国已成为世界主要生产基地,接管了绝大多数生产和工艺流程。因此,某些类型的产品现在的确只在中国生产。此外,中国对美国出口很大一部分是美国制造商用来生产成品的中间产品。结果关税最终落在美国消费者而不是中国供应商的身上。
对华贸易政策问题正逐渐从外部转向国内。美国国会中期选举即将到来。在此期间民主党人将不得不竭尽保持多数席位。为此拜登政府需要解决当前的主要内部问题——抑制通胀。在不进行大规模结构性改革的条件下相对容易地做到这一点的最好方法是取消关税。据皮特森世界经济研究所称,这会立即将通货膨胀率降低近 1%。不过,如果贸易政策放松,本届政府将不得不向参议院的鹰派解释他们为何放松对华压力。这也将给民主党人带来一定的政治风险。
至于亚洲市场,早就适应了中美贸易战。中国成功实现了贸易多元化:东盟国家多年来一直是中国的主要贸易伙伴。更重要的是,与美国不断扩大的贸易不平衡表明北京并没有受到关税的太大影响。当然从整体上取消贸易战,可以为美中矛盾的缓和提供积极的推动力。这样一来,那些现在被迫在两个最大参与者之间保持平衡的亚太地区国家会感到轻松一些:既不要激怒自己的主要政治盟友美国,也不要冒犯自己的主要贸易伙伴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