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达成的协议的细节尚未披露。然而,正如彭博社援引自己在白宫的消息来源所报道的那样,拜登政府旨在寻求全面扩大与亚太国家的合作,包括在数字贸易方面的合作。该协议很可能以现有的数字贸易协议为基础,例如,美日数字贸易协议、新加坡-澳大利亚数字贸易协议和新加坡-新西兰-智利数字贸易伙伴协议。
然而,事实上,如果没有美国,这个贸易组织就没有明确的经济领导者。参加CPTPP的11个国家仅占世界GDP的11%。显然空的空间迟早要被填充。去年中国宣布有意加入CPTPP。今年开始了与组织成员的非正式谈判。正如中国商务部副部长王受文所说,举行会谈是为了让中国更好地了解协议的一些技术细节。中国很可能会继续推动其参与国际贸易倡议。正如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博鳌经济论坛上所说,中国将积极参与贸易和投资领域多边合作,全面实施《外商投资法》和相关配套法规,继续缩减外资准入负面清单,推动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
对中国来说,加入TPP是有益的,因为加上中国最近加入的RCEP,这两个组织占世界贸易总额的三分之一以上。如果中国最终成为 CPTPP 的成员,全球经济力量平衡将转向北京。而中国加入CPTPP的时间虽晚,但也是一个优势:协议已经成文,可以权衡加入该协议的所有利和弊。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国WTO研究院、北京对外开放研究院教授周念利在接受卫星通讯社采访时表示,在这种情况下,对美国来说,提出某种新的贸易和经济举措来对抗日益增长的中国影响力是很重要的。
周念利教授说:“我认为这是肯定的。过去奥巴马时期美国在亚太曾主导推进了 TPP,然后在特朗普上台后又退出,由日本牵头带领剩余成员签署了CPTPP。我们可以看到,在TPP框架下的第14章电子商务章中,很多关于数字贸易治理的诉求反映的都是美国的诉求,对美国而言具有战略意义和价值。美国退出TPP,实际上是放弃了他在亚太数字贸易领域引领者的位置,是美国战略的一个损失。拜登过去曾是奥巴马的搭档,个人比较注重规则导向,而数字贸易又是一个规则密集型的贸易形态,所以以怎样的方式重归亚太数字贸易制定引领者的地位,无疑是拜登非常关注的要点。我们之前也做过预测,包括根据拜登上台前本人和团队的表述,美国基于CPTPP的框架重回亚太还是有可能的,甚至扩大至整个印太地区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用单独的协议来协调美国与亚太国家之间的数字贸易规则,确实可以成为美国重返亚洲的另一种方式。这一方向非常有前途。根据世贸组织的计算,通过引入数字技术,到 2030 年贸易增长可以平均每年加速 2%。此外,根据世贸组织的预测,25% 的贸易将发生在服务业,这是最容易向在线过渡的领域。另一个问题是,如果政治不干涉经济,事实证明,贸易增长的最好结果可以通过中美合作而不是对抗来获得。况且,据周念利称,两国在数字贸易方面的做法总体上非常接近。
她说:“在数字贸易治理领域,我认为中美应该是博弈的关系,既有合作又有分歧。从合作的角度来看,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报告,中美是全球当之无愧的数字经济引领者。在数字服务税、推动跨境数据流动、保护ISP等多数问题上,中美间还是存在共同的立场和观点。而且欧盟当前在数字贸易领域推出了数字服务税、出台了两部新数字法案,这些措施实际上是增加了数字贸易的壁垒和成本。由于欧盟内部市场比较分裂,数字经济发展得不是很好,产业竞争力也相对弱。与欧盟抡起的‘三板斧’相比,中美在这方面反而立场更加接近。当然,在数字知识产权保护、源代码的保护等方面,可能中美也确实有一些分歧。但是总体上中美间在数字贸易领域的关系是博弈的概念,共同和分歧共存。”
周念利专家指出,中国还与许多国家签订了数字贸易协议:双边协议,例如与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以及多边协议——RCEP 格式。同时,就其总的分量而言,RCEP已经超过CPTPP。目前,RCEP包括的国家总人口为22亿,约占世界GDP的30%。因此,替代性的数字贸易协定可能会在规模上变得更弱,因此美国无法实现削弱中国影响力的欲望。总的来说,各国参与中美贸易倡议本该都可受益。对于大多数亚太国家来说,美国和中国是最大的两个贸易伙伴,贸易自由化将大大加强它们在市场上的地位。但另一个问题是,通过制定一项关于数字贸易的替代协议,华盛顿可以“为自己”制定规则,就像 TPP 一样。然而,这样一来,其他国家参与这一倡议的前景就会随之变得模糊。TPP 的命运仍在提醒着美国的盟友:美国的行为都纯粹是为了自身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