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主要是通过文学作品来认识俄罗斯乡村的,所认知的俄罗斯乡村是复杂的,既有普里什文充满大自然之美的俄罗斯乡村,也有肖洛霍夫的《被开垦的处女地》中的变革的乡村,还有从拉斯普京的《告别马焦拉》等看到充满道德反思的乡村。到了新世纪,通过罗曼•先科的《叶尔特舍夫的一家》来看,在那里所看到的又是转型中的乡村。”
“谈中国人对俄罗斯民间传说和故事的了解,应该从我国介绍俄罗斯民间故事和传说的历史说起。20世纪50年代东北的蒋锡金先生翻译了一本小书,好像是《俄罗斯口传文学》,包括民歌、壮士歌和对民间文学的解释。我手里恰好有这本书的俄文的来源,这是1947年莫斯科出版的中学七年级语文课本的第一单元“口传文学”。1951年,商务印书馆出版了阿•托尔斯泰的《俄罗斯民间故事》。这本书不断再版,进入新世纪之后依然出了新的再版。1991年,上海出版了《俄罗斯童话》,这是从阿法纳西耶夫的《俄罗斯民间故事》中选取的童话,这本书的印数是比较大的。”
“我本人在跟博士上课时,会用一讲来分析俄罗斯的民间故事和民间文学。我在学术研究中发现了中俄民间故事有共同的情节因素:比如明代马中锡的《中山狼传》与阿法纳西耶夫的三卷本《俄罗斯民间故事》中第一卷中的27号《忘恩负义》情节非常相似。我还发现,中国晋代的吴均《续齐谐记》中的《阳羡书生》与俄罗斯壮士歌《圣山和姆拉梅茨人伊利亚》都有口中吐壶,从壶中走出人的故事。我所指导的学生中也有人以俄罗斯民间故事作为论文研究对象的。我个人觉得,当前中国民众对俄罗斯民间故事并不是特别熟悉。人们不太了解古俄罗斯历史。”
“中国朋友对俄罗斯农村了解不多,大多朋友都是从一些国内视频网站和自媒体上了解到的,关于俄罗斯的风景和美食。有接触过俄罗斯文化和俄语的朋友可能对一些俄罗斯传统故事,如严寒老人,雪姑娘,还有古斯拉夫神话传说中的“芭芭雅嘎”女巫有些认识。大多通过俄罗斯文化中心和一些俄语学习自媒体、俄罗斯文化书籍了解到的。对古罗斯的传统、文化、东正教的认识与了解目前也是局限在俄罗斯文化爱好者,俄语学人的范围内,当然,这种情况也在改善,通过俄罗斯文化中心的工作,组织各种文化艺术活动,还有俄语自媒体等在中国的传播,越来越多的朋友对俄罗斯文化产生了兴趣。但是对文化了解的深度还是有待提高。”
“很多俄罗斯朋友通过B站,抖音和微信视频号等平台开始进行各种自媒体工作,发各种视频,进行介绍。有些用中文有些用俄文。这些播主对俄罗斯文化的传播起到了很好的推广作用,我身边就有很多朋友收看他们的节目。在B站上的库班做饭大叔修弗等,还有微信视频号上来自圣彼得堡的马克和他的朋友尼古拉等等。”
“因为中俄两国真正大规模产生了丰富文化成果的交往严格来说始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和实施五年计划,大批苏联专家赴华的时期,因此中国民间对俄罗斯的认知更多定格在工业化的苏联时期,而与之相伴的文化符号也大多更加现代,因此我个人认为,对于古罗斯和传统俄罗斯社会,中国民间的了解情况还不是像对苏联和现代俄罗斯那样有一个整体性和深刻的认知。”
“但也不能说中国民间真的就对俄罗斯的过去一无所知,得益于中俄之间旅游和文化贸易的发展以及俄罗斯方面积极的宣传,冰雪、木屋、挂毯、茶炊,梳着粗辫子和穿着布拉吉的金发斯拉夫姑娘成了很多中国人对俄罗斯农村的第一印象,此外,得益于一些经典电影(比如《西伯利亚的理发师》),俄罗斯传统的节日、餐饮尤其在中国深入人心,伏特加、大列巴已经成了国民级美食。当然,这些对俄罗斯农村生活的认知还相对片面、符号化,相对来说更类似一种视觉奇观,但这同时也是一个好的开始,借助这些文化符号,中国人民可以进一步地了解俄罗斯人那些传统而富有意蕴的思想和生活哲学。”
“近一百年以来,苏联人和俄罗斯人的形象在中国人心目中已经形成。中国人也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去了解俄罗斯和俄罗斯人。在我的认知中,俄罗斯农村是一个充满着生活气息和自然气息的地方。作为一个在圣彼得堡生活的人,我曾经去过列宁格勒州的农村,我看见农村中居民数量不少,各种建筑设施齐全,农村里面房屋分布的范围则比较集中,房屋相邻得并不是很远。房屋基本上都是木质的,看起来十分地有特色,显得很原始也很环保。大多数中国人了解为数不多的俄罗斯民间传说。我的俄罗斯同学喜欢和我分享俄罗斯民间传说。比如俄罗斯小孩子害怕的芭芭雅嘎。这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