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华饮食相比,古罗斯饮食文化形成较晚,但俄罗斯丰富的河流、湖泊和森林为其饮食提供了众多海鲜、野味及浆果等美味菜肴。从18世纪开始,外国菜肴传入俄罗斯,与俄罗斯传统意义上的烹饪相结合,逐渐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俄式风味。
在俄罗斯,每年的1-3月,是欢庆聚会的时光,新年、圣诞、卫国者日、妇女节、谢肉节等宗教民族节日纷至沓来。这样的日子里自然少不了节日餐桌,家庭主妇们各显身手,从冷盘、沙拉到热菜、甜点,俄式美食精彩纷呈。然而,对于这样的俄式饕餮大餐,一颗中国胃会有怎样的反应?饮食又为我们传递着什么样的信息?今天,我们来试着找找答案。
李女士来自山东青岛,旅居莫斯科二十多年。对她来说,俄罗斯早已成为了第二故乡。
李女士说:“我是99年来俄罗斯的。当时刚来的时候连面包都吃不惯,白面包觉得不是很好吃,特别是黑面包就更吃不惯。因为时间久了,现在能接受俄餐,如果长时间不吃的话还挺想的。我很喜欢吃俄餐里的沙拉、奶油焗蘑菇,还有红菜汤呀这些都挺喜欢吃的。”
入乡随俗,李女士已融入了新的生活环境,接受了新的生活习惯。然而,一颗中国胃还是会不时提醒自己的存在。母亲去世后,曾经平凡日常的一饭一食因了母女情深而变得意味深长。
李女士说:“我觉得特别是对我来说吧,因为我母亲在8年前去世了,家的味道,家里都是我妈妈做饭。我妈妈做饭特别好吃。每到过年她都会做很多好吃的,包括我现在会做的灌肠啊、熏鱼啊,全都是跟我妈妈学的。但是唯独有一样我没有学会,就是春卷。妈妈炸的春卷特别好吃,所以8年我没有吃过炸春卷。那种味道找不回来了。”
小冯是圣彼得堡国立信息技术机械与光学研究型大学研二学生。四年前,小冯不远万里来到俄罗斯托木斯克市,开始了他在俄罗斯的求学生涯。在俄式自助餐厅的第一餐,小冯至今历历在目。尽管第一印象不太美好,但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小冯逐渐认识并接受了俄餐。现在,说起喜爱的俄餐,小冯神采奕奕,滔滔不绝。
小冯说:“刚到俄罗斯的第一餐就是俄餐。一般的俄罗斯餐厅,大家都会看到,一进门就是一堆食品放在保温架子上供大家选择。大家选择好以后,俄罗斯餐厅里有很多的微波炉,厨师就把选好的餐食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加热之后就可以吃了,是这种情况。看到俄餐的第一印象就是有很多的肉类,而且油炸类的也很多。就是特别的油腻。因为我当时吃完第一顿以后,第二天就开始拉肚子。水土不服有关系,俄餐的油腻也有关系吧。当时在托木斯克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可以看到其实俄餐也有很多选择。我一般喜欢吃一些比较清淡的汤类。比如说国内比较出名的大家都知道的罗宋汤。这个汤是比较清淡的,也比较好喝的。还有就是一些炒面,就和国内的炒面差不多。我比较喜欢吃这两种,一个是炒面,一个是罗宋汤。还有就是俄餐里的一些主食,黑面包、奶油饼和一些烙饼之类的,我很喜欢吃烙饼。”
尽管日常生活中多为俄餐,时不时小冯也会和朋友一起去中餐厅大快朵颐。去年发生新冠疫情以后,回国之路变得无比艰辛。这让小冯的思乡之情倍增。
小冯说:“我是山西大同人,所以比较怀念的家乡菜是山西大同的刀削面。真的是很怀念,因为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回去了。”
李女士和小冯因为疫情不能回国,而陈女士却因为疫情不能来俄罗斯。陈女士现居四川成都,因为工作关系,时常到俄罗斯出差。对于俄餐,自然也有着自己的见解。
陈女士说:“好多年没去俄罗斯了,对那边的餐厅已经不熟悉,不记得了。现在特别想吃甜菜汤。还有那个蘑菇汤也很好吃。还有各种馅饼、黑面包、各种酸奶,都特别想吃。一个很想念很想吃的就是黑面包。我们好多朋友在一块的时候都会谈到俄罗斯的黑面包。正宗黑面包特别的香。但是在国内基本上买不到。偶尔能吃到一次都是朋友去那边出差、或者是去那边玩了回来,带回来一点,咱们分着尝一尝,觉得特别的过瘾。现在不能去俄罗斯,有时候还是会想吃俄餐。怎么办呢?还好现在国内,成都市也都开了几家俄餐厅,有俄罗斯或者乌克兰的厨师在这边把关,做的菜有时候还挺好吃的。时不时也去那儿解解馋,觉得也挺好的。”
在陈女士这里,俄餐俨然成为了曾经美好时光的载体。这并不难理解,历史进入21世纪,在全球化背景下,建立在血缘和地缘基础上的传统共同体正在逐渐瓦解,新的共同体和价值观正在形成。在这方面,日常生活中的饮食文化发挥了重要作用。作为一种象征、一种回忆,食物有如独特的媒介,人的思维和记忆会随着时间逐渐变得缓慢直至消失,但是对于某一种食物的味道,却可以铭记一辈子。这,正是食物神奇的地方。融入我们血脉、留在我们心底的不仅仅是食物的味道,更多的是历史的味道、人情的味道、记忆的味道以及弥漫心头的乡愁的味道。天地本无心,万物贵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