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贸易的趋势是降关税,因为在经济全球化时代,高关税这种方式对一个国家的利益很难做到精准保护,它很像一个顶层的扶贫政策,在下沉到基层的过程中会很大程度上错位,好处不知道被截流到哪里去了。而且负效果太大,会抬高国内产品价格。
美国小布什政府时期在2002年出台了保护钢铁企业的高关税,遭到欧盟等方面的猛烈抗议。结果是保护了2万美国工人的就业,但因负效果造成了20万美国人的失业,加上WTO判美国败诉,小布什政府于2003年被迫取消了钢铁关税。
如今又过去了十几年,全球的关税水平进一步降低,各国经济都在适应低关税环境的基础上往前走。特朗普这时重举高关税大旗,无异于在经济领域开历史倒车。他如果不失败,21世纪真可以说白来了。
这次对钢和铝加征高关税,很多美国舆论以为中国首当其冲,而实际上,美国进口钢的排行榜上,中国只占第11位,数量占美国进口总额的2.2%,在中国前面是加拿大、巴西、韩国、墨西哥、俄罗斯、土耳其、日本、德国、中国台湾以及印度。因为美国的压力,中国钢的出口不以美国为主要方向,在东南亚等地区销售居多。铝的情况也有些类似。
加拿大、欧盟等迅速对特朗普宣布将加征钢铝关税提出了抗议。我们怀疑,特朗普政府把"惩罚中国"放在前头,有引导国际舆论,让美国的盟友们不要"跟着闹",让加征关税计划"平稳落地"之嫌。
以美国总统的权力,特朗普根本不可能推动如此深刻的"改革",美国国内将出现巨大争议,怨声载道,世界更不会配合他。在最好的情况下,这些改变短时间内在美国受到的欢迎多于反对,能够帮助特朗普竞选连任。但这样做肯定是以美国长期利益受损为代价的。
还有一个因素值得一提,特朗普政府加征关税,是对减税计划的某种弥补。企业税一下子减了那么多,特朗普政府很需要钱。提高关税增加的钱别管多少,也是钱。很少有哪个现代国家以此打促进财政平衡的主意,但特朗普政府很可能就在打这个主意。究竟是不是这样,只有白宫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