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是如何了解莫斯科的?
— 1988年我毕业于北京中央音乐学院,成为苏中恢复大学生和实习生交换制度后首批前往莫斯科学习的中国学生之一。奖学金只发放给优等生。
此前一年,在1987年12月,我作为中国国家青年乐团的一员,前往莫斯科参加音乐会。我们的旅行持续两个月,行程包括苏联、波兰和东德。我们当时从北京乘坐火车,穿越整个国家前往莫斯科。对我们来说,这趟旅程是令人不可思议的。
我们最初被送往俄语预科班学习。学生们来自各个国家,比如越南、朝鲜和古巴。预科一年结束后,我开始跟着莫斯科音乐学院教授瓦连京·斯涅吉廖夫学习人民演员课程。他当时是莫斯科音乐学院中开设打击乐器课的唯一教师。
就这样,自1988年到1995年,我在莫斯科过了7年。当然,这是我最珍贵的黄金岁月。莫斯科赠给了我很多好朋友,我与他们至今仍保持着密切联络。
在俄罗斯,我真正了解欧洲音乐。在中国学习时,我已经知道所有作曲家。但当你聆听由俄罗斯音乐家们演奏的拉赫玛尼诺夫、柴可夫斯基、斯克里亚宾的作品时,这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在俄罗斯之后,我去了德国慕尼黑学习,毕业后受邀在中国音乐学院做教授。这是2004年的事情,我是最年轻的教授。4年后我成为柏林音乐学院的教授。
— 您现在还与瓦连京·斯涅吉廖夫老师保持联络吗?
— 我跟着他学习了7年。当日,他对我来说就像父亲一样。我们的联络非常紧密。当我去莫斯科时,他一向邀请我去家里。
他已经85岁,但迄今仍在上课。我去年在莫斯科时,顺道去音乐学院听他的课。当然,他依然如故,就像20多年前一样。
— 与您一起在俄罗斯留学的,还有其他中国学生。您现在还跟谁有来往,他们都做什么工作?
— 是的,中国当时派出约30人去俄罗斯留学,其中4人学习音乐,其他人则分散在莫斯科各个高校。王伟民成为著名导演,他当时在莫斯科国立文化艺术大学导演系学习。还有另一个老朋友祁松(音),他在莫斯科大学学习翻译方向,现在为加拿大总统担任私人翻译。同时,他还是一个歌剧演员——男高音歌手。他随后在佛罗伦萨学习意大利歌剧7年。
赵立新也是拿奖学金的学生。他被派往苏联国立电影学院学习,现在已经是中国著名演员。
— 您职业生涯中最辉煌的经历是什么?
— 我在苏联国立模范交响乐团跟着耶夫根尼·斯韦特拉诺夫工作过一年。我可以说,这是我职业生涯中最辉煌的经历,我迄今都在聆听他的作品。对我来说,他是一个大音乐家。
— 今年10月20日,我将在柴可夫斯基音乐厅指挥莫斯科俄罗斯爱乐乐团(前电视6台交响乐团)。
12月,我将前往新西伯利亚,与新西伯利亚交响乐团共同举办音乐会,他们是俄罗斯最佳乐团之一。2018年1月我们将举办中国巡演:在北京举行两场音乐会,随后在济南,烟台和苏州各举办一场音乐会。这将是新西伯利亚交响乐团首次在中国巡演。剧院请求节目单中一定要安排俄罗斯经典曲目。中国人热爱俄罗斯音乐,《天鹅湖》和《睡美人》所有这些作品一向非常受欢迎。
每年我差不多在全世界举办约70场音乐会,包括单独表演,也包括联合表演。
— 在您看来,世界最佳乐团应该是什么样的?
— 柏林爱乐乐团。不过,他们不常来北京演出,邀请他们前来演出过于昂贵。
— 您与世界主要乐团都合作过。哪个乐团最难合作?
— 我不想说与谁难以合作,而想说与谁容易合作。比如,意大利人总是待人热情。他们乐感极佳,乐团中的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独奏选手,但完全没有纪律性(大笑)。他们非常喧闹,就像在集市上一样,什么都不听。但他们是非常好的音乐家。德国音乐家们更有纪律性,总是完成所有要求。
从专业角度来看,俄罗斯音乐家也非常强。俄罗斯音乐学院教育出了真正的专业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