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烧车党

作者：俄新网记者黄轶男

自5月29日开始，俄罗斯媒体就不断报道在莫斯科、圣彼得堡等城市出现半夜烧车的犯罪现象。6月19日，俄新社报道说，18日夜间在莫斯科市内又有13辆汽车被烧，警方在现场取证后认定，烧车带有明显的人为纵火痕迹，这样就排除了最先提出的烧车党是精神病患者的假设。迄今为止，警方已抓获了一批嫌疑人，但烧车事件仍然层出不穷，看来真正的烧车党至今仍逍遥法外。

第一起系列烧车事件发生在莫斯科，接着在圣彼得堡、沃洛格达、比尔姆和科斯特洛马等地相继出现类似犯罪活动。警方认为只有莫斯科发生的烧车事件属于有意识有预谋的犯罪，而其它地方类似案件不过是对莫斯科烧车党犯罪行为的仿效而已。但无论如何，事实是警方暂时对烧车犯罪束手无策，目前就连烧车的犯罪动机尚未掌握。

第一次发生一个事件可以称作是偶然的，第二次发生就可以称作是发展趋势，而第三次发生就是规律了。连续20余日的烧车事件，使俄罗斯社会舆论提出一个很必然的问题：谁是烧车党？就此问题，日前俄罗斯《权力》周刊综合俄罗斯媒体的看法，提出了近20种假设。

纵火狂--这个说法对警方来讲是最方便的一个假设。5月29日夜间在莫斯科南郊的南布托沃发生纵火案，烧掉了11辆汽车，警方就宣布这是患有纵火狂症状精神病患者所为，许多刑侦专家和心理学者也倾向于这种说法。精神病患者的犯罪行为没有明确犯罪动机，没有犯罪规律可言，也无法依法对此类犯罪实施人进行制裁。俄罗斯媒体认为，这是警方推卸责任的最好借口。几年前确实发生过精神病患者烧车的事件，但经取证已经排除了当年这名患者今次作案的可能性。

团伙纵火狂--烧车案发时间和地点表明，烧车的不是一个人，有几次在莫斯科不同地点同时有人纵火烧车，可见这是数起团伙犯罪。警方指责媒体夸大渲染了烧车党的行为，过度详细描绘犯罪手段，造成各地争相效仿莫斯科发生的纵火案件。莫斯科内务总局已经决定，此后不再针对纵火烧车案件进行评论，同时请求媒体不要对类似事件进行扩大报道，避免刺激潜在的犯罪分子实施类似纵火罪行。

自燃--警方认为被烧车辆中有自燃现象，由于汽车电路故障，造成短路起火。但紧急情况部门的消防人员则否认了这一说法。消防人员说，当汽车熄火后，使用"自燃"这个名词来解释汽车起火，似乎行不通。紧急情况部莫斯科总局新闻处处长叶夫根尼·博贝列夫对媒体表示，汽车熄火后，哪怕线路非常老化，音响线路连接不正确，汽车也不会自行起火。所有的汽车自燃，都是在汽车未熄火状态下发生的。

俄罗斯政治反对派--阴谋论支持者们认为，系列烧车事件的背后指使者是莫斯科市政府的反对派，他们下"订单"，有人"受雇"，以此制造事端，来显示莫斯科市政府治理无方。但是大多数媒体不倾向于这一观点，认为在逻辑上站不住脚。

汽车保险公司--汽车保险公司为了刺激车主们投保，尤其是汽车全保，所以雇人烧车。保险公司也承认，自从出现烧车事件后，莫斯科市内汽车全保险业务收入上升了10%。但他们同时也说，一般在出现自然灾害和各类紧急事故后，汽车保险业务就会上升，不一定非要出现烧车党。当然，汽车保险公司否认了和烧车事件有关联。

投保车主--烧车的也可能是车主自己。当车主借贷买车后，发现无力偿还贷款，理论上可能把车烧掉，向保险公司申请赔偿金，偿还贷款，而且这样的赔偿金还是免税的。但这种说法也是很有争议的：首先被烧的汽车中包括各种新旧型号的汽车，很多车不但不是贷款购买的，甚至没有汽车保险；其次如果车主无力偿还贷款，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卖车还账。烧车抵债的风险实在太大，在逻辑上同样站不住脚。

付费停车场--莫斯科居民区中的停车场价格不菲，而且不总是临近车主所住居民楼，所以不少车主晚上回家后，干脆就把车停在楼下。这些付费停车场的老板们就想用烧车的办法促进收入。但是这种说法最明显的漏洞就是目前所有莫斯科居民小区的停车场均已车满为患，一位难求，所以这个说法看来也是空穴来风。

建筑公司--莫斯科有为数不少的专门从事车库建筑的公司，而建一个车库的价格，在莫斯科要支付2-3台买车的钱。如此价格自然生意冷清，这些建筑公司就可能用烧车这种手段促进车主订购车库。但是车库价格如此之高，即便冒着自己车子被烧的风险，车主们也不肯修建车库，再说居民小区内也不会允许个人修建车库。所以与其如此，还不如去买全年的汽车保险。建一个车库的费用大约相当于20年的汽车保险费用。

邻居--还有一种比较离奇的说法，就是小区居民邻里间互相烧车。因为现在每个居民区晚上找停车位都不容易，尤其是下班以后，回家晚的车主就没有地方停车。为了减少小区的汽车数量，只好把邻居的车烧掉。但这种说法和现实情况有很大差距。

外来人口--也有人怀疑是外地前来莫斯科打工者所为。莫斯科警方很快就否认了这种说法，但对这种说法的出现表示理解。此前莫斯科警方一直把刑事案件率上升归罪于外来人口，曾宣传说有40%的刑事案件与外来人员有直接关系。看来这个说法也经不起考验。

低保人群--还有一种说法认为，烧车是一群低收入、低保障的人所为，目的是表达对社会的不满。在俄罗斯很多人仍把拥有私家车看成是富足的象征，而且在中产阶级日益扩大的今天，部分低收入人群可能有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社会不公正的不满。理论上有这种可能，但鉴于这种表现方式过为激烈，可能性似乎不大。此前低收入人群对"阶级敌人"的不满也曾发泄到汽车身上，但仅限于拿着钉子划车。

杨花--有人甚至把夏季飞舞的杨花也当作汽车被烧的原因。由于风吹，杨花尤其在汽车和墙根附近聚成一团，个别汽车有漏油现象，遇到明火，杨花就会引燃汽车。但至今警方也没掌握一起因杨花引燃汽车的案例。

新纳粹以及各类极端分子--鉴于烧车党如此有组织，在如此长的时间里屡屡作案，很多人怀疑是俄罗斯的新纳粹分子或者其他极端主义组织所为。但被烧车辆中不但有轿车，还有小型货车，除了昂贵的高级进口轿车，也有廉价的俄罗斯本国汽车。所以即便是极端分子作案，动机暂时不明。

新一代恐怖分子--在俄罗斯的某些论坛和博客网站里，出现了有关新生代恐怖分子的传闻。据说新生代恐怖分子以仇恨国家和社会为己任，但不采取对人身安全构成威胁的攻击方式，只是采取毁坏他人财物，采取具有警示目的手段来完成恐怖主义袭击，在社会中广泛造成恐慌心理。但目前没人能够说出，这类恐怖分子到底是些什么人，此外如果半夜烧车也算恐怖手段，那么只能说这些恐怖分子大概是未成年的街头少年。

不久前，俄新社公布了紧急情况部的一份统计资料，结果表明莫斯科在第一季度因各种原因有650辆汽车被烧（2007年同期数字为686辆），这样平均每天都有7辆汽车因各种原因被烧。这一次的系列烧车案引发了如此广泛的关注，是因为媒体作了大篇幅报道，还是因为以前对此类案件根本就没有给予关注，实在很难说。这样是否存在所谓的"烧车党"也成为一个很大的疑问。

作者观点不代表俄新社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