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外长小特奥多罗·洛钦(Teodoro L. Locsin Jr)7月12日在《联合国海洋法公约》附件七仲裁庭”作出南海裁决4周年之际发表演讲。他说,这项裁决“不容探讨”。2016年,仲裁庭作出裁决,称中国似乎对南海争议领土没有“历史权利”。北京多次强硬表示,仲裁庭的裁决不可接受,这项裁决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中国在南海地区的主权和利益。
中国南海研究院海洋法律与政策研究所所长闫岩不认为菲律宾外长的声明是一个“热点”新闻。
闫岩: “我认为洛钦发表声明主要是为了重申和强调菲律宾的南海岛礁主权和海洋管辖权的主张没有改变,强调仲裁裁决是其南海主张强有力的法律依据。尽管杜特尔特总统上台以后为了修复中菲关系,仲裁裁决被搁置,但是实际上菲律宾的南海主张和南海政策从来没有改变,甚至日益强硬。过去4年来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一直在依据裁决开展海上行动,菲律宾国内也一直有声音呼吁菲律宾应该守住仲裁“胜利的果实”。许多菲律宾法律界人士和反对派都以搁置裁决为由抨击杜特尔特总统,认为菲律宾南海立场倒退。同时菲律宾还通过把仲裁结果纳入国内法,强化了其南海主张的法律依据。”
中国坚决驳斥仲裁庭关于南海的裁决,称一些国家企图把南海地区的领土争议国际化。马尼拉很清楚北京在这个问题上的原则立场,因此再度重审仲裁庭的意见,首先与菲律宾的国内外局势有关。
这是俄罗斯科学院东方研究所东南亚、澳大利亚和大洋洲研究中心主任德米特里·莫西亚科夫(Dmitry Mosyakov)在接受卫星通讯社与广播电台采访时表达的意见。他说:“菲律宾的战略是波浪形的。他们一会儿承认仲裁庭的裁决,要求遵守裁决;一会儿又表示与中国友好,称中国是最佳友邦,两国正在准备签署在南海共同探索自然资源的协议。因此菲律宾外长的声明毫无新意。这种情况在很大程度上与国际形势和菲律宾的国内形势有关。对杜特尔特来说,与中国的关系从经济的角度来说非常重要,他需要中国的贷款和军事援助。考虑到在民丹岛上与恐怖分子的尖锐对峙形势,中国的军事援助对菲律宾来说非常重要。打击实力强大的恐怖势力需要经常为菲律宾军队进行物质和技术装备补给。而菲律宾与美国的关系非常不稳定:菲律宾一会儿同意美国军事顾问继续工作,一会儿又拒绝他们的服务。所有这一切在很大程度上与菲律宾的整体不稳定路线有关,与菲律宾经常在中国和美国之间寻找平衡有关,与此同时,也与菲律宾经常在寻找国内平衡有关。”
观察人士指出,呼吁中国遵守南海仲裁庭裁决倡议的是菲律宾民族主义势力。闫岩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亲美游说活动极强,他们鼓励和怂恿菲律宾当局发表反华南海声明:
闫岩: “2020年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的表现日益强硬,我认为背后存在美国的影子,根深蒂固的美菲同盟关系也是菲律宾在南海方向上对中国强硬的原因。美国支持菲律宾对华强硬,鼓励菲律宾拿仲裁裁决说事。过去几年以来,菲律宾继续在非法占领的岛礁如中业岛上修建沙滩坡道、扩建机场等。2020年以来,菲律宾还多次在南海热点事件上发声,比如在4月初的越南渔船撞击我海警船事件后发声表示关切,5月份又抗议我国三沙市在永暑礁设立南沙区等等。
值得注意的是,“菲律宾与美国之间的《访问部队协议》于6月1日暂停终止程序6个月”。菲律宾是美国在南海地区非常重要的盟友,美国绝不会放弃这颗棋子,日后也会继续通过菲律宾更多地介入南海问题,通过部署军事力量、举行联合军演等活动来强化在南海的军事存在。尤其是我海军7月初在西沙群岛的相关海域进行军演,完全是中国主权范围内的事情,中菲之间也不存在争议。然而不仅美国对此有所表态,菲律宾国防部长也紧跟着发声表达关注。很明显可以看出来背后有美国的影子,包括菲律宾在南海上的很多行动和表态,都是受到美国的鼓励和怂恿。”
莫西亚科夫指出,杜特尔特在赢得总统选举后,几乎把整个政治精英踢出领导层,而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是亲美的。他们对美国的期望值非常高,有时甚至不考虑美国现在所发生的情况,不考虑美国在多大程度上准备满足菲律宾的期待。
莫西亚科夫说,因此,菲律宾目前的行为有些令人费解。杜特尔特一会儿在国内民族主义势力的压力下向美国请求帮助,一会儿又开始咒骂美国人。因此,不应该过高评价菲律宾外长关于中国应该遵守国际仲裁庭南海裁决的呼吁。
菲律宾在玩一盘大游戏,在美中之间寻求平衡,而且他们自己有时不是非常清楚和明白,如何达到和维持这种平衡。很多事情取决于杜特尔特及其身边人目前具体的主观状态。与此同时,很明显,杜特尔特在对华关系中的实用主义是与菲律宾民族主义势力协调后的路线,符合提高其在东盟声望的方针。
没有菲律宾的贡献,就没有南海整体形势的改善。闫岩也注意到了这个趋势:
闫岩: “虽然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态度日趋强硬,但是近年来南海的局势也在趋稳向好,中菲、中越关系稳定,“南海行为准则”磋商2019年提前完成“一读”,海上合作有序推进。即使2020年南海形势有所升温,但是总体仍然平稳可控。中菲两国在2017年建立了中菲南海问题双边磋商机制(BCM),在这一机制下双方官员和工作组至今已经举行了5次会议,切实推动了两国务实合作,包括海警合作和渔业合作等,为维护中菲关系、妥善解决争议管控危机取得了明显效果。中菲未来仍应继续在现有双边南海磋商机制的框架下,就南海的分歧深入沟通,推进务实合作,共建互信,为南海的和平稳定共同作出努力。”
类似洛钦南海言论的声明考验着中菲关系的稳固性。马尼拉和北京政界人士的理智有助于保护中菲关系不受企图对其渐进发展投下阴影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