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商务部在声明中指出,中国正利用超级计算机从事高超音速武器所需要的复杂计算。尽管研发超级计算机的企业与解放军没有直接关联,但华盛顿认为,这些技术也可做军事用途。美国商务部解释道,受制裁公司可能与中国军事部门合作。此外,他们还生产军方可利用的产品。例如,据《华盛顿邮报》报道,芯片制造商飞腾(Phytium)公司与中国空气动力研究与发展中心合作。飞腾芯片可用于超级计算机生产中,没有芯片,就不可能对高超音速武器和其他现代军事装备模型的开发进行复杂计算。
美国商务部决定动用《出口管理条例》,限制出口两用技术和产品。除飞腾公司外,上海高性能集成电路设计中心、Sunway Microelectronics、国家超级计算济南中心、国家超级计算深圳中心和国家超级计算无锡中心也被列入黑名单。美国厂家在没有商务部特殊许可情况下,不能与受制裁公司合作。美国管理部门毫不隐瞒,大多数情况下不会颁发此类许可。正如华盛顿所指出的,目前的限制措施,将大大限制中国公司的发展潜力,因为他们依赖于美国技术。比如,据《华盛顿邮报》报道,中方从美国楷登电子(Cadence Design Systems Inc)和新思科技(Synopsys)购买软件综合体,从事电子产品自动化设计。美国商务部表示,限制措施已经生效,但不涉及已经发往中国用户的产品。
看来,拜登政府决定继续延续特朗普对中国的制裁政策。2019年,特朗普对华为推出类似措施。他在总统任期即将结束之际,动用了《外国直接产品规则》,禁止第三国向华为出口产品,如果这些产品使用了美国技术的话。美国国会国际关系委员会主席、共和党议员迈克尔·麦克考尔(Michael McCaul)指出,此次将中国企业纳入黑名单,仅是“一半措施”,因为并没限制上述公司与其他地区的芯片公司合作。在黑名单公布前一天,《华盛顿邮报》刊登长文,指出中国超级计算机研发单位和军方,主要依靠台积电的芯片来生产关键电子组件。
尽管美国公司确实掌握半导体研发领域的关键性技术,但近年来的芯片生产,主要由两家公司、即台积电和三星进行。这两家企业与竞争对手相比,已大大超前,并在先进生产技术方面积累了极其重要的专长。此外,芯片光刻设备是荷兰ASML公司供应的。对芯片企业来说,中国是巨大的销售市场,每年进口额高达3000亿美元,远超原油购买支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研究员沈世顺在接受卫星通讯社采访时指出,尽管美国有政治上的压力,但其他国家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国家利益,因此,美国对中国的制裁影响是有限的。他说:
“美国无疑希望盟友能够配合自己打压中国的战略,比如禁止向中国出售先进的科技产品组件,不过这些国家不一定都会站在美国一方,按照美国的指令去行事。毕竟一切都要从国家利益出发,有些国家可能会做些表面功夫,或在言语上表示一下,但是在实际行动方面还是要以国家利益为核心。而且中国实际上也在通过科技合作与这些国家进行交流,总体上人类的发展是需要发达国家间的相互合作,我们在任何领域都寻求共同发展之路。”
多年时间里,中国已在努力实现关键领域的独立性,比如半导体、生物医疗、人工智能和大脑科技,等等。早在2015年,中国已发表了《中国制造-2025》规划,指出要实现战略进口替代、使用自己的创新并更新国内关键性工业基础。对中国而言,发展自己的基础技术一直是全球价值链自我提升的先决条件。不久前,中国政府宣布已根除贫困,考虑到国内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为不落入中等收入陷阱和保障可持续发展,中国需要创造自己的高附加值产品。专家沈世顺指出,鉴于此,美国的制裁,仅是让中国领导层确信,此前所选路线是正确的,要加快自己的创新发展。他说:
“我认为不仅不会产生负面影响,还会发挥巨大的动力作用。在过去中美打交道的过程中,越是美国封锁的领域,中国发展得越好,甚至可能比原有的技术还要先进,所以美国的这种限制不会对中国科技的发展造成多少影响。”
需要指出的是,美国制裁不限于此。参议院国际关系委员会指定4月14日举行听证会,审议对抗中国的战略竞争法案。该文件差不多300页,几乎涉及中美对抗的所有方向,从科技、军事到人权。文件提议大大增加与北京竞争的预算支出,扩大美国国外投资委员会授权,并建议在每个部委增设官员,负责与中国对抗问题。
针对美国制裁措施,中国表示坚决抗议。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指出,北京准备采取必要措施,以保护中国科技企业的权利。但他并未确定,将做出哪些回应。根据以往经验,中国起码要做出对等回应,或者对美国的攻击做出更为坚决的表态。欧盟、美国、加拿大和英国对中国疑似有损维族人权官员实施制裁后,北京做出反制裁,而且不仅涉及具体人等,而是包括欧盟的一系列政治机构,甚至还包括一些专家分析机构。即使此次中方保持克制,美国商界因与华为合作受限已在遭受重大损失。特朗普对华为推出首批制裁后,据统计,美国公司年度收入减少超过100亿美元,这是华为购买美国产品的额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