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具体解释称:“首先,该宣言规定了叙利亚过渡阶段的国家结构形式和政治体制模式,其核心为总统共和制,意图是加强中央集权。从该宣言表述发现,叙利亚政治重建进程将以构建总统共和制为核心开展,这符合艾哈迈德·沙拉的政治利益和个人偏好。某种意义上看,叙利亚可能将逐步形成以新威权主义为特征的政治体制,民主化、法治化并不是该政治集团的主要考量。沙拉在签署该宣言后,预计将组建新的叙利亚过渡政府,这个新的政府组织形式可能是以总统内阁为基本框架,全面加强总统对于行政权的领导,沙拉将直接掌握行政、军事、安全等核心权力,建立强势地位的总统制。”
他说:“在历史上,叙利亚一直以来坚持世俗主义发展道路,坚持政教分离原则,政治、法律、社会充分体现了世俗主义特征,给予了女性充分的个人自由。从该宣言表述来看,伊斯兰教法作为立法主要来源,不仅意味着该国的司法体系、法律框架将会部分地伊斯兰化,其政治、社会、教育、文化也将逐步实施部分伊斯兰化政策。因此,叙利亚少数教派群体(基督教徒)、阿拉维派可能将面临新的挑战。同时,叙利亚女性在教育、文化、就业等个人自由权利方面将面临宗教法律或规范的严格限制,丧失部分个人权利。”
他解释道:“该‘宪法宣言’制定过程缺乏代表性和民主性。该宣言是由叙过渡政府总统任命的相关法律专家小组制定,从代表性和民主性角度来看,没有体现叙利亚全体人民的集体意志,其产生程序也缺乏民主逻辑。”
他表示:“该宣言对于实现叙利亚国家稳定,弥合不同族群、教派之间的分歧,没有体现出积极的一面,有可能会加深该国存在的族际冲突、教派矛盾、教俗分歧。比如,该宣言出台后已经引起叙利亚库尔德政党、部分德鲁兹人派系以及阿拉维派的不满。叙利亚库尔德武装建立的自治政府‘叙利亚北部和东部自治政府’对该‘宪法宣言’提出批评,谴责其无视了叙利亚的多元化族群和宗教群体。”
他说:“10日,叙过渡时期总统沙拉与‘叙利亚民主力量’总司令阿卜迪达成了关于政治、军事统一化的协议。随着该宣言正式出台,叙过渡政府与库尔德武装之间关于库尔德民族权利、武装力量地位等核心议题的后续谈判与整合工作可能会受到波及,‘沙拉—阿卜迪协议’并不意味着叙利亚库尔德问题会顺利解决。因此,由于该宣言在包容性、多元性方面的内在缺失,叙过渡政府与库尔德武装、德鲁兹民兵武装以及阿拉维派武装派系之间的矛盾分歧在短期内难以化解。近期以来,发生在叙利亚西部沿海地区的暴力冲突、教派仇杀是该国安全失序、社会动荡的重要表现。包括该宣言引起的库尔德武装、德鲁兹派民兵的怀疑、批评和谴责,对于叙利亚国家团结、民族和解、政治稳定也是潜在风险。”
他总结称:“相比于宣言给予的文本性政治承诺,该政府实现政治稳定、经济复苏、族际关系和谐以及教派关系和解更为现实和重要。由于新政府既有的意识形态背景、集权倾向以及在排他性国家治理方式方面的表现,在全国对话会议方面流于形式,该国的包容性治理、多元性代表基本没有实现。从该国政治稳定与国家重建前景分析,因教派、教俗、族际等矛盾引发的暴力冲突可能会多次发生,社会稳定前景、安全秩序重建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