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数量足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毒品毒害整个城市。 2017 年,俄罗斯强力部门铲除了KhimProm团伙。
这个生产“合成材料”的大型团伙的年营业额约为20亿卢布。此类拥有发达物流网络的地下制毒厂仍然在俄罗斯全境运作,而且在这里工作的往往是乌克兰人。俄罗斯卫星通信社与执法人员和在不同城市服刑的已定罪毒贩进行了交谈,搞清楚了乌克兰为何成为毒品生意的人员来源和俄罗斯合成毒品的主要供应商,以及乌克兰特种部队与此有何关系。请在俄罗斯卫星通信社的文章中阅读详情。
混合战争
亚历山大是一名强力机构工作人员,他过去15年来一直在打击国际贩毒。
在过去的八年里,亚历山大和他的同事们认为自己参与了一场从未宣布的新型混合战争,在这场战争中,他们敌人的武器是毒品。
——“贩毒本就是最难侦破的犯罪之一,抓获的毒贩头目比例不超过其总数的5-10%。在顿巴斯爆发战斗行动后,俄罗斯执法机构侦破此类犯罪的比率不超过1-2%”,亚历山大介绍说。
——“这与什么有关?”
——“犯罪本身增多了。自2014年以来,大量合成药物、甲氧麻黄酮和 α-PVP(即所谓的盐)从乌克兰涌入,也从准备在我国生产和扩散这些毒品的乌克兰人那里涌入”。
——乌克兰的同僚们怎么说?
——乌克兰执法人员几乎完全切断了与我们的联系,我认为这种毒品扩张并不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的,他们向我们宣布了一场已经持续了8年的独特混合战争。
招募
根据俄罗斯内务部信息和分析总中心的数据,从2014年到2021年,约有7200名乌克兰公民因毒品犯罪在俄罗斯遭到拘留。
顿涅茨克人阿尔乔姆也是这一统计数据的一部分。像执法机构工作人员亚历山大一样,他清楚地知道什么是战争。现在,阿尔乔姆正在奥伦堡附近的9号惩教所服刑。 2014年,当乌克兰军队接近顿涅茨克时,他只看到爆炸和死亡,当漠不关心地看着这一切变得难以忍受时,他报名参加了民兵。
几年后,阿尔乔姆退役,并试图找到非军事类工作,然后他的命运又发生了转折,这种转折最终将他带到了俄罗斯奥伦堡附近的第9号惩教所。一个陌生人在社交网络上写信给阿尔乔姆,为他提供了一份在俄罗斯担任快递员的工作,这份工作的报酬对乌克兰人来说相当高——4万卢布。
他说,有人在卢甘斯克与他进行了简短的交谈,然后把他送到了俄罗斯,只有在到达俄罗斯后,他才发现自己必须运送毒品。接下去就是一个可预见的结局:奥伦堡地区的逮捕、审判。
阿尔乔姆被招募为运毒者的故事与其他被判贩毒的乌克兰人的故事非常相似。流程几乎总是相同的。人们在乌克兰城市的小巴、商店、火车站和互联网上找到在俄罗斯就业的招聘广告。陌生人提供对乌克兰人来说报酬非常高的快递员工作。上钩者通过电话或网络联系雇主,并收到在某家咖啡馆面试的邀请。
通常来说,求职者会遇到两个壮小伙,后者向人承诺在俄罗斯完成某些工作会获得丰厚的报酬。他们会给辛勤工作的人提供旅行和租房的钱,为他提供一部装有加密信使СоvегМе,的智能手机,其中已经输入了主管的联系方式。对此毫不怀疑的新工人动身前往莫斯科,他的不幸由此开始。
在抵达俄罗斯首都后,他收到指示,发送一张以基辅火车站为背景的照片,以自己的名义办理一张银行卡,并前往由主管选择的一个城市,在那里租一间公寓,等待进一步的指示。什么样的指示?找到毒品“充填物”,分成单剂,“重新充填”用于零售。从这一刻起,一个什么都懂的乌克兰人终于从“普通”充填工的岗位开始了他作为毒贩的“军事”生涯。
跟随乌克兰安全局的脚步
除了招募计划,我们所采访的乌克兰毒贩还有其它某些共同点。当他们被问到是谁为他们提供工作,他们那些人出示了哪些文件,以及谁负责在俄罗斯境内监督他们时,受审者开始精神紧张并守口如瓶,但在短暂的停顿后,他们仍然会回答,是乌克兰安全局的工作人员使他们卷入非法生意中的。那位来自顿涅茨克的阿尔乔姆说,早在卢甘斯克进行面试时,一名招聘人员就向他展示了乌克兰安全局的工作证,并解释说他正在寻找在俄罗斯开展毒品业务的人。 阿尔乔姆没有说出任何有助于辨识乌克兰安全局这名工作人员官员的细节。这种情况可以理解,亲人们在乌克兰等他,而他担心他们的生命。
但最近刚离开惩教所的安德烈在谈到他与乌克兰特种部队的联系时显得更加平静,尽管他要求不要透露自己的姓氏。安德烈40岁出头,在乌克兰出生和长大,然后和其他许多人一样,他移居俄罗斯,组建了家庭,开启了自己的事业,整体而言,他是典型的中产阶级代表,直到他2014 年遇到财务问题。
安德烈介绍说,所有这段时间他都一直与乌克兰人保持联系,其中包括乌克兰安全局中校弗拉基米尔·斯托尔卡克( Volodymyr Storchak)。 2014年,他去乌克兰旅行时,他们曾经见面并交谈。安德烈去他家里做客时,认识了德米特里。此人自我介绍称自己是特工机关的现成员,在他们进一步交往的过程中,他提出在俄罗斯进行货物运输。
至于这里指的是何种货物运输,相当快就搞明白了。安德烈被要求携带合成毒品——从5公斤到200公斤不等——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并进行充填。在2015年的一次飞行中,安德烈在库尔干被捕,法院判处他7年严格监禁。但大约8个月前,他获得假释,回到家人身边,找到了一份高薪工作,不愿回忆过去的生活。
当被问及为什么他不拒绝参与非法生意的问题时,安德烈几乎是逐字逐句地引用了他在乌克兰安全局的主管德米特里的话:“不要忘记你的父母生活在乌克兰,现在你无论如何都要这样做,而且你要永远记得他们在这里,你在那里。他们的健康和生活将取决于你将如何执行我们的委托。
与俄罗斯卫星通信社交谈过的其他乌克兰人也回忆说,作为对他们试图摆脱毒品行业的回应,主管要么提醒他们需要退还旅行津贴,要么直接威胁他们,例如,发张他们家人所生活的房子的照片。
死亡实验室
来自乌克兰安全局的策划人不仅把毒品发放人弄到俄罗斯,还组织他们进行毒品生产。
警察亚历山大称,“活跃在俄罗斯 14 个地区的同一毒品集团 KhimProm(于 2017 年被消灭,该组织的 67 名被捕成员中有 47 人是乌克兰公民)每周生产 150 至 500 公斤毒品。过去几年,联邦安全局和内政部总共捣毁了 500 多个实验室,算一下,他们生产了多少毒品,有多少人可能中毒。”
乌方参与创建的药物实验室主要生产两种较新的毒品和夫拉卡(同样是毒品)。
亚历山大总结称,“这些欣快剂对人体的影响、尤其是对青少年脆弱的身体的影响,尚未得到充分研究。但现在已经表明,长期服用会使心理产生最强烈的变化,而且是向严重的病理偏差方向转变。”
与此同时,俄罗斯内政部主要信息与分析中心的数据显示,俄罗斯合成毒品的非法流通每年都在增加。 2021 年,其在毒品市场上的份额已经从 2014 年的 5% 飙升到 60%。
警方对俄罗斯卫星通讯社解释称,乌克兰人正在边境地区建立实验室并向俄罗斯走私毒品,或者已经在俄罗斯境内组织生产和销售。比如,2019 年,仅在别尔哥罗德州,就从流通中查获了 62 公斤毒品,其中包括 7 公斤“合成毒品”。2020 年,这个数字增长了近 9 倍,达到 534 公斤,其中一半以上(343 公斤)是合成毒品。2021年,缉获的毒品数量再次翻了一番,达到1066公斤。合成毒品的份额已经超过四分之三,达到867公斤。
这些被称为制药厂商的“化学家”的其中一位是来自乌克兰基洛夫格勒州的亚历山大,几年前,他在莫斯科州建了一个地下实验室,现在正在莫斯科的“沃德尼克”看守所等待法庭判决。不能叫他是受到身边环境影响的受害者:在乌克兰,他已经因生产毒品而受到审判。当被问及是谁、又是如何建议他重返毒品行业并去俄罗斯“挣钱”时,他的回答极不情愿且前后矛盾。他说,建议他的是乌克兰安全局学院的毕业生罗曼,但不记得关于此人的其他信息。
和其他乌克兰人一样,亚历山大在被派往俄罗斯之前接受了面试,但在这场混合战争中,他被分配到的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所以仅仅在咖啡馆里与协调人进行交谈是不够的。这位未来的“化学家”被送到了基辅市中心的一家旅馆,在那里他必须通过测谎仪测试。亚历山大说,还有几十个人在这个临时招募中心,等待被派往俄罗斯。
亚历山大记得:“采访是通过测谎仪进行的,他们对以下问题很感兴趣:我准备偷钱吗,我会吸毒吗,我与执法机构有什么关系,我是否希望在这项业务中建立职业生涯。”
亚历山大在俄罗斯迅速购买了布置实验室所需的一切,同时他通过聊天工具从协调人那里收到了关于“熬制”什么以及如何做的所有说明。
亚历山大回忆称,“我们每天生产约五公斤,零售价约为2000卢布/克,也就是说,一公斤值200万卢布,即每天可以卖1000万卢布。这是暴利,简直太疯狂了,尽管试剂的成本不值一提。我们的工资也极其微薄。”
他们把“成品”藏在森林里,批发快递员按任务把甲氧麻黄酮从其他协调人那里拿走,再重新藏起来。此后,这一个个“包裹”会落到各个发放人手里,他们把毒品分成小包,然后在城市里四处贩卖。这就是产、运、销的模式,制毒的人和分销的人永远不会有交集。
乌克兰策划人特别注意自己下线的秘密活动。被雇的人通过QIWI、比特币钱包或以假身份办理的银行卡收到生产毒品的资金。如果被警察抓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以及来俄罗斯的目的。实在不行,就直接拿一捆现钞出来,就地贿赂警察。
毒品如武器
谁从毒品销售中获得了钱?当然不是那个按策划人的指令到达俄罗斯的普通乌克兰人。他只是个雇员,2015 年时,每月能挣到约大概 2万-4 万卢布。此间,他销售了 1 至 10 公斤(1 万至 10 万剂)毒品。零售价为1300 至 2000 卢布/克。乌克兰的“将军们”——网上商店的实际所有者,还有他们在乌克兰安全局的“靠山”,才是从销售“毒品”中获得超额利润的人,钱通过 QIWI 和比特币钱包流转。
警方消息人士对俄罗斯卫星通讯社称,“毒品销售的资金通过乌克兰的银行系统兑现,在这个系统中,PrivatBank是主要银行(乌克兰最大银行)。乌克兰安全局对在基辅招募的毒贩或自己招募的人视而不见,获得部分收入,并将其用于资助极右翼组织‘右区’(在俄罗斯被禁)或者‘亚速营’”。
然而,除了超额利润之外,策划人还追求其他目标。在与快递员的交谈中,其中一些人直言不讳,他们的任务就是让俄罗斯青年“沉溺于毒品”。可以设想,乌克兰情报机关与俄罗斯合成毒品狂潮的联系只是偶然,而且还是阴谋论,但在世界历史上却有某些国家为了实现政治目标而将毒品弄到其他国家的例子。例如,19世纪中国的鸦片战争。这不是领土冲突,而是市场销售冲突,其原因是贸易不平衡。英国想把商品运往中国,但清朝奉行的是闭关锁国、从而免受外国影响的政策。当时的英国当局想不出比组织向中国贩运印度鸦片更好的办法,并以此增加他们殖民地的财政收入,同时说服清政府与他们合作。
鸦片走私在中国持续了几十年,直到 1839 年皇帝对所有英国和印度商人和走私者关闭市场为止。这导致中英战争爆发,并以清朝落败告终。根据和约,中国向英国王室支付了巨额赔款,将香港转让给了英国,还向英国开放了中国港口,而国内则开始爆发内乱。俄罗斯是否能够赢得对自己发动的毒品战争,只有时间会证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