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外长:与美关系不会很快得到改善

俄罗斯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接受卫星社采访时介绍了2020年国际政治的重点,世界从新冠疫情中得出了哪些结论,各国在面对共同威胁时是否团结起来,以及俄罗斯是否会转向东方。
Sputnik

2020年主要的外交事件有哪些:取得了重大突破和成绩还是遭遇重大失败?国际社会从新冠疫情中得出了哪些结论?

拉夫罗夫:即将过去的一年对国际关系而言是复杂的一年,很难用重大成功或重大失败等概念总结。新冠疫情对国际政治和外交产生了负面影响,引发了全球经济的严重危机,世界面临着漫长而艰难的复苏期。同时,恐怖主义、毒品贩运和其他类型的跨国犯罪等已经存在的挑战和威胁没有消失。旧危机继续蔓延,又出现了许多新的紧张局势策源地。

俄外长:由于西方立场 世界未能在面对新冠病毒大流行时团结起来

遗憾的是,疫情等共同问题的存在尚未使国际社会团结起来,以有效缓解这些问题。主要原因在于,以美国为首的一系列西方国家不愿与其他国际参与者开展有建设性的平等合作。西方国家继续积极使用从强权施压到信息战等各种非法手段,没有听取普京总统有关在国际贸易中引入没有贸易战和制裁的“绿色走廊”倡议。华盛顿进一步摧毁全球战略稳定和军控架构的方针也没有增加乐观情绪。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做了一切必要工作以捍卫国家利益,同时继续推进以实现联合为目标的建设性国际议程。需要指出,纳卡战火的平息在很大程度上要感谢俄罗斯总统的个人努力。我们为叙利亚危机的政治和外交解决做出了积极贡献,也为国际社会打破利比亚国内对抗僵局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为改善国际局势,我们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担任金砖国家、上海合作组织、集安组织轮值主席国的潜力,推动了欧亚经济联盟各种一体化项目的实施和大欧亚伙伴关系的建立。

尽管受到疫情限制,我们还是与欧亚大陆、非洲、拉丁美洲的绝大多数外国伙伴在双边和各种多边平台上开展了富有成效的合作。
拥有国际领先医疗卫生系统的俄罗斯为共同抗疫做出了贡献,并向其他国家提供了大量援助。
2021年我们将继续奉行务实和负责任的外交政策,推动建立更加公正和民主的多极世界秩序。

您说过,俄罗斯是时候停止看向西方了。这是否意味着会转向东方?
拉夫罗夫:首先,我想强调:我们不会看向任何人。尽管我国大部分人口居住在欧洲部分,但俄罗斯是欧亚和欧洲太平洋地区最大的国家。我们的外交政策是多方位的、独立的。我们希望与外国伙伴保持良好关系。

俄外长:俄将回应美新制裁并就两国各个领域的关系做出结论

我们会考虑全球地缘政治格局中发生的构造变化。世界政治和经济的中心正在从欧洲大西洋地区向国际新兴中心迅猛发展的欧亚大陆转移。我们与包括亚太国家在内的东方国家建立互利合作的路线具有长期的战略性,不取决于国际形势的波动。
欧亚大陆不仅具有巨大的资源潜力,可以而且应当造福于生活在那里的人们,此外,就建立新的运输和物流通道、改善基础设施的连通性和其他类型的多边合作而言,这也是发展最为迅速的地区。俄罗斯主张协调该地区快速发展的一体化进程。普京总统有关建立大欧亚伙伴关系的倡议旨在解决这一任务。通过将欧亚经济联盟发展计划和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相结合等方式,这一方向的工作得到积极推进。

您如何看待拜登上台后俄美关系的前景?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吗?

拉夫罗夫:美国的反俄歇斯底里没有给莫斯科和华盛顿恢复关系留下多少机会,俄美关系已经成为美国国内政治斗争的筹码,新政府上台这一情况也是恐难改变。很遗憾,没有必要指望迅速恢复、甚至稳定日益恶化的俄美关系。充斥美国的歇斯底里的反俄情绪,让我们看不到两国关系有迅速正常化的可能。

两国的对话成为美国国内政治争端的棋子,而这些当然无益于开展建设性合作。

在美国新政府执政后,莫斯科和华盛顿是否有延长《 削减战略武器条约》的可能?俄方是否准备采取进一步的让步,例如,中止先进武器的开发?为什么美国提出的对俄罗斯实行核查制度的建议是不可接受的?难道相互核查不好?

拉夫罗夫:我希望美国新一届政府能从明显的事实出发,即在不增加任何附加条件的情况下延长《削减战略武器条约》,并且最好在其中规定的最长五年期限内,这将符合我们两国和整个国际社会的安全利益

从回答媒体的内容来看,新当选总统拜登的团队,有别于我们目前的对话伙伴,不希望把《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变成自身野心的人质,并试图“改变”显然不现实的最初的立场。倘若果真如此,在2021年2月条约到期之前达成延长条约的协议的机会仍然存在。

至于在军控领域与美国进行进一步互动的可能性——我们实际上也呼吁这样做,只有在美方准备考虑俄罗斯的利益和关切的情况下,任何谈判,无论何时开始,都会取得实际成果。在现阶段,重要的是,我们向美国人传达了对潜在协议框架的愿景,该愿景以开发新的“安全方程式”为前提,并将战略稳定的所有重要因素作为变量。这个愿景仍具现实意义。

我还想强调一点,就俄罗斯的立场而言,没有什么可被理解成放弃对遵守未来可能达成的协议的控制。恰恰相反:我们一直主张并继续主张在任何军备控制协议中都必须存在控制部分。

另外,检查制度必须完全符合其对象和范围。这正是我们与即将卸任的美国政府未能达成共识的原因。它的核查要求远远超出了能够表明美方就短期延长《削减战略武器条约》而提出的可能达成政治共识的特点的范围。美国的想法涉及我们无法接受的对极其敏感的核武工作技术方面的监控程序。

俄罗斯是否已收到《开放天空条约》其余各方的确认,即它们承诺不将数据转交给美国并提供其所有领土接受检查?

拉夫罗夫 :《开放天空条约》没有直接提及观察设备在飞行过程中所接收信息的封闭性质,也没有提及对此类信息的访问限制。

大约20年前,与日益增长的恐怖主义威胁有关的《开放天空条约》成员国注意到了这一漏洞,并于2002年通过了开放天空咨询委员会的相应决定。但其内容也只具有广义性质。

今天这显然是不够的,因为美国退出了《削减战略武器条约》。何况,我们已经知道美国要求其盟国将它们在俄罗斯的观察飞行结果转给美方这一事实。

俄副外长:俄方有关《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的立场是透明且明确的 选择完全取决于美国

考虑到这一新情况,我们要求该条约缔约国提供真诚履行其义务的明确法律保证。

  澄清具有法律约束力的2002年决定就足够了。我们已经提出了相应的建议,正在等待合作伙伴的回应。

老实说,第一个反应是难以理解的——西方国家原则上似乎并不反对这样一个论点,即我所说的信息不应落入“他人之手”。但同时他们还试图说服我们现有规定已经足够。

同样模糊不清的是,对我们第二次要求保证能在缔约国全境履行观察飞行的要求的反应,包括对部署在境内的非《开放天空条约》缔约国的设施的观察。我们掌握的信息表明,美国不太愿意这样做,并正在寻求其盟友来阻碍我们。

俄外交部称不排除在美国之后也退出《开放天空条约》

因此我们警告《开放天空条约》合作伙伴,此处模棱两可不可接受。如果其余成员国听从美国,那么我们很快就会有强硬的回应措施。

 联合国安理会对伊朗武器禁运已于今年到期。莫斯科和德黑兰是否正在制定建立军事技术合作的具体计划?能谈得上伊朗可能购买Su-30飞机或T-90坦克吗?难道这不会导致俄罗斯与某些国家(例如与以色列或美国)的关系恶化吗?

拉夫罗夫:目前,联合国安理会对与伊朗的军事技术合作没有任何限制。 我们两国有权在这一领域进行合作。 俄罗斯的军事技术合作政策完全符合国际法,并且完全遵守俄罗斯的出口管制法规。它也是世界上最严格的法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