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总统阿萨德接受卫星通讯社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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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总统阿萨德接受卫星通讯社专访 - 俄罗斯卫星通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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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在接受俄罗斯“卫星”通讯社专访时阐述了对日内瓦和谈、军事政治领域计划和叙利亚政治过渡进程的看法。此外,他在大马士革同“今日俄罗斯”国际通讯社社长德米特里•基谢廖夫在访谈过程中还提到了俄叙各领域合作,对俄罗斯在反恐行动中发挥的作用做出了评价。

基谢廖夫:解放巴尔米拉无疑是一个国际大新闻,但我认为,各方尚未真正意识到这一点。重要的是,这发生在俄罗斯从叙利亚撤出主要部队之后。请您介绍一下巴尔米拉是如何收复的,叙利亚政府军下一步要攻打哪些城市?

阿萨德:目前各方尚未消化这一新闻,实际上一些国家已经意识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收复巴尔米拉已经过去了数日,一些似乎参与反恐或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反恐联军国家至今还未做出表态。我要说的是,我们还没有听到法国和英国政府做出任何评论。

这是有原因的。他说,约一年前恐怖分子占领巴尔米拉,见证了联军的失败,证明其反恐缺乏严肃性,尤其是在打击IS(“伊斯兰国”,在俄被禁组织)的行动中。收复巴尔米拉是在俄罗斯的支持下完成的,这是证明联军反恐不认真的又一证据。

我们是如何做到的?一切都很自然。首先,我们有意愿将恐怖分子赶出叙利亚,这毋庸置疑。除了反恐,别无选择。当然也需要政治进程,但反恐更重要。叙军希望消灭每个地区的恐怖分子,在这一点上我们得到了八方支援:俄罗斯的支持最为主要,且成果显著,当然也离不开伊朗各方、真主党和叙利亚其他团体的支持。

当然,收复巴尔米拉后需要向东推进,例如代尔祖尔。同时还需启动拉卡方向,以捣毁IS老巢。

基谢廖夫:目前有很多关于叙利亚难民的讨论。大部分赴欧难民都以叙利亚人甚至巴基斯坦人自居。据德国政府数据,77%的难民没有身份证件。我想了解一下,您认为有多少叙利亚人被迫离开家园?他们逃离叙利亚的原因是什么?叙国内的流离失所者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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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萨德: 当然,关于那些流亡者或国内流离失所者数量的准确数字是不存在的。我们只能引用大致数字,因为有的人在叙国内迁移,但他们没有作为国内流离失所者登记。这类人前往他们亲戚所在的叙利亚农村,并登记在当地的居留家庭中。为了安全起见,这些人中有大部分试图离开恐怖分子控制的地区,前往政府控制区。 然而,我不认为,问题在于具体数字。

问题在于,直到现在,许多国家仍然没有认真解决叙利亚难民问题。这些国家处理移民问题,好像问题只涉及表面似的。他们希望在某些欧洲国家接受难民,向他们提供容身之所和帮助,或许,他们也向叙国内流离失所者提供某些帮助。所有这一切都不是现有问题的解决办法。

恐怖主义是真正的问题。我们应该在国际层面上打击它,因为恐怖主义不仅关系到叙利亚。在伊拉克也有恐怖主义。它们直接受到土耳其的支持,也直接受到沙特阿拉伯王室和一些欧洲国家,尤其是法国和英国的支持。至于其他国家,他们则在一旁观望。他们并未就此问题认真开展工作。我认为,在此方面的问题比数字本身的问题更大。

基谢廖夫:我相信您期待国民回到叙利亚,但这只可能发生在国家重建之后。您如何评估叙利亚近年来遭受的损失?

阿萨德:经济和基础设施损失超过2000亿美元。经济问题可在局势稳定后得到解决,但基础设施重建则需要很长时间。我们早在危机结束前就已着手重建基础设施,以便尽可能减轻经济和基础设施损失对国民的影响,减少出国移民人数。或许当看到局势有希望改善时,一些人会想回来。移民的原因不仅仅是恐怖主义和安全局势,还有封锁,以及西方对叙利亚实施的制裁。许多人因生活水平下降而离开并不存在恐怖主义的安全地区。我们必须采取措施,改善叙利亚的经济形势和服务业状况。这就是我们正在实施的重建计划。

基谢廖夫:当然,叙利亚需要依靠国际社会的援助。在国家重建的工作中,您将依靠哪些国家的援助?您如何看待俄罗斯企业和俄罗斯商业活动的作用?

阿萨德:重建进程一般都会有利于那些参与其中的企业,尤其是当他们从其他国家获得贷款时。当然我们希望仰仗在危机爆发以来一直支持叙利亚的三个国家,即俄罗斯、中国和伊朗。但我认为,许多曾经反对叙利亚的国家也将尝试派企业参与叙利亚重建。但我们毫无疑问会首先寻求友邦的支持。如果您向任何一位叙利亚公民提出这一问题,无论回答充满政治色彩还是情绪化,答案一定会是:我们首先欢迎这三个国家的企业,尤其是俄罗斯企业。至于基础设施,则涵盖了不是数十个,而是数百个不同领域和专业。因此我认为,俄罗斯将在叙利亚重建进程中大展拳脚。

基谢廖夫:总统先生,现在让我们回到政治部分。您如何评价上周结束的叙利亚问题日内瓦和谈成果?

阿萨德:当然,我们还不能说在日内瓦会谈中达成了什么,但我们是从主要问题入手的,即制定一些基本原则,让谈判能基于此上开展。因为如果没有能够依据的原则,任何谈判都会陷入混乱,无法达成任何成果,为各方表现固执留下余地,也能让他国不客观地进行干涉。我们现在从有关原则的文件开始着手。我们开展工作的对象基本上都是德米斯图拉,而不是将与我们开展谈判的另一方。我们将就该文件在下一轮会谈中继续进行磋商和对话。我现在可以说,上一轮会谈的成果,是开始制定让谈判能够成功的方针。如果我们继续实施这一方针,以后的各轮会谈都将富有成效。

© Sputnik叙总统:局势相对稳定后叙仍需俄方的军事存在
叙总统:局势相对稳定后叙仍需俄方的军事存在 - 俄罗斯卫星通讯社
叙总统:局势相对稳定后叙仍需俄方的军事存在
基谢廖夫:还有一点想问:叙利亚将在下一轮和谈时秉持怎样的立场?什么时候会讨论所谓的“政治过渡”?会不会提到关于叙利亚过渡政府机构的话题?您怎样看待此机构的组建?

阿萨德:首先,对“过渡期”的定义并不存在。我们叙利亚人认为,政治过渡意味着从一部宪法到另一部宪法的过渡,而宪法则决定着下一阶段所需政治机构的形式。因此,过渡期内还应遵循现行宪法,而新宪法在经过叙利亚人民的投票表决以后,才会被启用。在此之前能够做的,是组建叙利亚过渡政府。这个政府由叙利亚各派政治势力组成,包括反对派、独立组织和现任政府等。新政府的主要目标是研究并制定新宪法,随后将其提交叙利亚人民投票表决,而后启用。无论是叙利亚的宪法,还是世界某个国家的宪法都从未将其定义为“过渡权力机构”。这是不符合逻辑的和违宪的。所以,这一机构是负责制定新版宪法的民族团结政府。

基谢廖夫:关于这一政府还想问一下:将组建怎样的机构?将任命谁?这一工作是否会让4月13日选举出的新议会完成?或者由您亲自出马?您会允许国际力量参与这件事吗?政府将怎样组建?

阿萨德:日内瓦会谈的目的是让叙利亚各派就政府组成形式进行对话。当然,我们尚未形成最终的认识,因为叙利亚其他各方还未就该原则达成一致。有些人同意了,然而,当我们共同批准这一原则之时,我们会说明,如何在实践中落实它。政府中应该有独立力量、反对派力量和忠于国家的力量的代表。原则上是这样的。至于在技术上该如何分配,那么你们知道,有专管部和不管部,有些没有政府工作经验的部长将进入政府,他们将如何解决重要的国民问题?有很多我们必须在日内瓦讨论的类似问题,但这些问题并不复杂。我不认为它们很复杂,它们是可以解决的。人民委员会将不参与该进程,由我们和来自海外的反对派共同参与。

基谢廖夫:您认为,新议会组成是否会纳入新党派?

阿萨德:这取决于叙利亚选民。叙利亚社会是否会有新的参与者?像2000年选举时那样只有新党派是不够的。可以组建100个党派,但这不意味着它们在选举中能代表所有人。叙利亚公民能赞成怎样的形式,怎样的形式才能让他们去投票?就像您知道的那样,这一问题无法很快解决,需要时间。每个新政党都需要将自己的观点、政治纲领传达给公民。在如此复杂的情况下,公民也许因为本性不想接受新事物。或许等安全形势改善了,我们就能更加积极地看待这一点。到时政治对公民而言就会比担心日常生活问题更加重要。当前公民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安全,生命安全,然后是日常问题、子女教育、健康。只有在这之后才能想其他问题。因此在当前条件下,我认为不会看到任何根本性的巨大改变。

基谢廖夫:政府军的地面行动成果将以何种形式助益政治转型?一些人认为,这将加强其在日内瓦和谈上的立场?您认为,这是否会对政治进程构成威胁?

阿萨德: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因为有一些人就此指责我们和俄罗斯,试图把俄罗斯为打击恐怖主义而进行军事干预说成是为了支持总统或叙利亚政府,这样俄罗斯就成了政治进程的障碍。如果我们不从一开始就表现出灵活性,如果我们真的坚持到底,或许会是这样。

……俄罗斯对叙利亚朋友提供的军事援助和叙利亚政府军取得的军事成果,都将加速政治进程,而不是恰恰相反……这些胜利会影响到强力人员和阻碍政治进程的国家,因为这些国家,首先是沙特、土耳其、法国和英国,都赌我们会战败,这样便能够在谈判时强加自己的条件。所以,这些军事行动和成果将加速政治进程,而非阻碍。

基谢廖夫:现在让我们着眼一下未来。您认为未来外国军队是否会在叙利亚建立军事基地?这些基地会在何种条件下得以保留?叙利亚是否需要这些基地?

阿萨德:如果我们谈论当前的反恐时期。那么,是的,毫无疑问,我们需要外国军事力量的存在,因为即使叙利亚在安全方面趋于稳定,这些基地在反恐斗争中也是卓有成效的。反恐进程不是一蹴而就的。数十年来,恐怖主义一直在本地区蔓延,并且需要很长时间来战胜它。基地不仅与反恐有关,还与整体国际形势有关。尽管我们感到很遗憾,但西方在冷战期间,以及冷战结束后,甚至在今天,仍然没有改变政策:希望在解决国际事务时拥有霸权。联合国未能履行作为世界和平维护者的职责,甚至直到现在也不能重新找回自己的真正角色。我们和你们都需要军事基地来保障国际平衡。这就是真相,无论我们是否同意,但这现在具有必要性。

基谢廖夫:关于基地:您具体指哪些国家?

阿萨德:我指的只是俄罗斯,没有其他国家。因为我们与俄罗斯之间的关系有60多年,建立在信任和透明的基础上。另一方面,俄罗斯现在基于此制定政策,我们同样以此为基础。所以,当俄罗斯军事基地在叙利亚出现时,这不是占领,相反,这是对友谊和关系的巩固,是对稳定和安全的加强,这正是我们想要的。

基谢廖夫:您是否设想过在叙利亚实施联邦制的可能?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应该以怎样的形式给予库尔德人自治权?他们的权利范围有多大?

阿萨德:从地理角度来看,叙利亚太小,无法实现联邦制。它也许比俄罗斯大多数共和国都小。从社会学角度而言,联邦制需要存在彼此无法和睦共处的社会组成部分。

叙利亚历史上没有这种情况,而这是一个基本原则。我不认为叙利亚已准备好进行联邦化,没有实现这一制度的自然因素。我们作为一个国家,会与人民站在一条战线上。联邦化问题关乎宪法,人民的一致意见是宪法所必需的。然而,存在这样的认识,即在库尔德联邦问题上需要做出某些改动。大多数库尔德人想要生活在单一制的叙利亚,在中央集权体制内,而不是联邦制度内。我们不应将渴望联邦制度的库尔德人与全体库尔德人混淆起来。也许除库尔德人外,还有一小部分人也希望生活在单一制的叙利亚,但问题在于,这一建议无法体现叙利亚人民的意志。我认为,如果就这一建议举行投票,不会得到叙利亚人民的认可。

基谢廖夫:现在大家都在谈论新宪法。您能否证实,新宪法草案是否会在8月出台?这是约翰·克里在莫斯科会谈后确定的时间。同时俄罗斯未表明立场,这是克里在莫斯科宣布的立场。

阿萨德:宪法草案将在几周内制定完毕,有专家参加,有准备好的提议,可以整合在一起,时间可能将主要用于讨论。剩余的几个问题,并不在于制定宪法内容需要的时间,问题在于,需要怎样的政治进程,我们才可以讨论宪法。作为国家,我们现在可以着手制定宪法文本,供国民选择,但是当我们说到政治力量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都有哪些政治力量。我们向德米斯图拉提出这个问题,他不知道,甚至连美国人和西方有时也不知道。而一些国家,尤其是沙特阿拉伯,想要把另一方全部归结为有恐怖分子参与的利雅德反对派。也就是说,需要反对派团结起来,但事实上并没有。一旦反对派持统一立场,我们就会与之讨论宪法问题。至于8月,我认为时机合适,时间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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